江云娆揉了揉眼睛,恰巧看见窗外一支玉兰花勾着,白色的玉兰花刚好就开了一朵,娉婷玉立,泛着淡淡华泽。
裴琰坐在榻上:“朕的龙床好睡吗?”
刚才自己在这里喝了半壶茶,福康还进来说了两句话,江云娆一点都没被吵醒,甚至还有轻轻的鼾声。
江云娆眼睛一转,裴琰居然回来了,立马双膝一曲,在床上跪着:“臣妾参见皇上!”
裴琰放在茶盏走了过来,看见她身着自己的长衫,松松垮垮极为不合体。
但不知为何,让江云娆穿上自己的贴身的长衫,竟有一种别样的感觉。
裴琰眸子深了深,喉结微滚:“免礼。”
江云娆试探的问了问:“皇后娘娘没有大碍吧?”
裴琰坐在床沿边:“虚惊一场。”
江云娆就知道不会有什么事儿,这魏皇后和她家老头子可会演戏了。
她故意道:“魏太师在皇上走后不久也走了,所以臣妾就将太医也给打发走了。”
裴琰微垂的唇角垂得更下去了:“魏家,真是出了一对好父女。”
江云娆连忙拉过裴琰额手臂,将头歪在他的肩膀上:
“皇上,臣妾以为这辈子都见不着皇上了。”她眼眶再次湿润起来,眼睛里写满了委屈。娇软的模样,令人心生怜爱。
江云娆又道:“以为皇上不会管臣妾了,臣妾险些心死。不过皇上今日心情不好,臣妾还是先回瑶华殿吧?”
她不过是害怕裴琰这个皇帝罢了,先撒个娇,然后遁了保命。
裴琰一下子就按住了她,将她的手攥在自己手心里握着,
那双手宽大厚实,有温暖的感觉,比他那张寒冰似的脸要温暖好多倍。
裴琰抿了抿唇才道:“贵妃坠湖一事,皇后断案过于武断,让你受委屈了。”
江云娆卷翘的凤睫颤了颤,有些吃惊的看着裴琰此刻认真温和的面色,语声凝结道:“臣妾……臣妾已经好多了。”
裴琰:“朕前几日出宫有要事要办,你出事的时候,朕那时还在山里。”
江云娆从裴琰神情里看见了特别的东西,她也敛了那恍恍惚惚不认真的模样,
轻声道:“臣妾前几日一直没见着皇上,还以为皇上早在心底默认这事儿是臣妾干的了。”
裴琰勾了勾唇:“所以你才想到将贵妃给拉下水自救?”
江云娆垂下了头:“嗯……”她也不想骗裴琰,觉得裴琰根本就是骗不了的,还不如大大方方承认的好。
裴琰眉眼深邃,启唇道:“所以你在坠湖那日便知道是谁戕害贵妃,对吗?”
那日他明明就看见江云娆眼睛里有东西,欲言又止,但最后却选择了沉默。
裴琰自己后来推测过,宁如鸢应该是没有说谎话的,坠湖一事,就是皇后自己策划的。
因自己追查过紧,才不得不推一个替罪羊出来。
他从一开始也没相信江云娆有这么大的胆子,如若是她,还不至于蠢到自己坠湖,险些连命都搭进去。
江云娆浑身僵直起来,向后缩了缩:
“臣妾知道,但臣妾不敢说。
今日三堂会审,还有方才魏太师找皇上的时候,臣妾就庆幸自己还好没说,要不然贵妃娘娘坠湖一案,便很容易酿成朝堂一场大的动荡。”
裴琰浓墨似的眉毛舒展了几分:“没想到朕的爱妃还懂一些朝政。”
江云娆道:“懂得也不是很多,但这事儿,受委屈的肯定不是我和宁贵妃两个人,臣妾觉得皇上也受委屈了。”
她伸出手摸了摸裴琰的头,手指穿过顺滑的发丝,眼睛亮晶晶的一片澄澈: